文/秦游夏

鲁尔区是德国人口最稠密的地带，510万人生活在4435平方千米的地域内。说到“鲁尔德比”，人们总能率先想到多特蒙德和沙尔克04之间的黄蓝决，但事实上，鲁尔足球绝不止于此。

1963年至今，共有7支来自鲁尔区的球队曾登上德甲舞台。鲁尔区是孕育德国足球生命的摇篮，见证着日耳曼足球的传统，穿行在城市密集的鲁尔区，几乎5到10分钟就能到达下一个城市，德国人形象地将这些球队间的比赛称为“公路德比”，我们不妨从这些德比大混战中挑出最具代表性的两组德比，体验鲁尔区足球的扎实底蕴。

除了多特蒙德和沙尔克04，位于鲁尔区的波鸿、杜伊斯堡、红白埃森、红白奥伯豪森和瓦滕沙伊德，都曾在德甲留下印迹。如果将“大黄蜂”和“皇家蓝”之间的对决定义为狭义鲁尔德比，那么涉及所有鲁尔球队间的广义德比已在德甲上演过将近450次。7支球队中不少都是德甲中前期的骨干，尽管大多数目前虎落平阳，但他们给德国足球留下的璀璨历史和德比故事，绝对是德国足球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1990年，德国是绝对的赢家，德国队在意大利之夏拿到第三座世界杯冠军，两德也完成了统一，而这一年在足球层面最拉风的城市当属波鸿，市郊球队瓦滕沙伊德升入德甲，波鸿一下子拥有了两支球队。那时，不少德国人都没听说过这个火车站只有双向两站台的小卫星城。瓦滕沙伊德位于波鸿和埃森两座城市之间，1975年被并入波鸿，是不受待见和重视的郊区球队，然而1990-91赛季德甲两轮战罢，瓦滕沙伊德名列第2，波鸿第3，成为了当时的大新闻。

1990年12月8日，波鸿城市德比第一次在德甲上演，以黑白为底色的瓦滕沙伊德享有主场，但鉴于自身球场容量有限，满足不了波鸿市民的看球需求，瓦滕沙伊德决定放弃主场权利，而是前往老大哥波鸿的主场鲁尔球场作赛。在能容纳33000名球迷的客场比赛，德甲新军0比4败下阵来。次回合，在相同场地，双方战成0比0。尽管在德比战中无法收获一粒进球，但“郊区人”赛季结束后的心情比“市里人”还好，他们在德甲处子季名列第11，波鸿三名之差列第14，瓦滕沙伊德主帅邦加尔茨高呼：我们是波鸿之王！那个赛季，黑白军还干出了一件大事，他们在主场凭借中场托尔斯滕·芬克的绝杀(后来芬克1997年加盟拜仁，为拜仁征战了150场联赛)，3比2击败了拥有埃芬博格、小劳德鲁普的拜仁，对于现在处于第四级联赛的瓦滕沙伊德而言，此役堪称队史最经典一战。

波鸿德比共在德甲存在了3个赛季，波鸿以3胜2平1负拥有绝对优势，瓦滕沙伊德唯一的胜利出现在1992年12月，2比0获胜。值得一提的是，为瓦滕沙伊德梅开二度的是前塞内加尔国脚前锋苏莱曼·萨内，他正是德国天才边锋勒鲁瓦·萨内的父亲。老萨内堪称瓦滕沙伊德队史最功勋球星之一，效力6年间，他共为镇队射入了48个联赛进球。

“波鸿德比”在德甲消逝，倒不怪瓦滕沙伊德，而是波鸿掉了链子，1993年，波鸿队史首次从德甲降级，自此成了著名的“升降机球队”，瓦滕沙伊德多坚持了一年降级，但就此万劫不复，甚至一度掉到了威斯特法伦联赛(第6级别)。

目前，两支波鸿球队的处境都不尽人意。波鸿自2010年降入德乙后，再无法升级，本赛季迎来了在德乙连续的第10个年头，是目前德乙“不挪窝时间”最长的球队；瓦滕沙伊德财政情况持续糟糕，几度濒临破产，目前在西部地区联赛挣扎。在并不富庶的波鸿，城市足球德比，恐怕将成为永恒的过眼云烟。

从波鸿坐火车向西出发10分钟，就到达了鲁尔区仅次于多特蒙德的第二大城市埃森。相比波鸿，埃森的同城死敌虽没有在德甲有过交手，但红白埃森和黑白埃森给德国足球留下的痕迹要更为深厚，几名日后我们耳熟能详的德国球星，产自埃森双雄。红白和黑白的颜色之争，也是这座城市的永恒主题。

两家老字号成立皆逾百年，辉煌期都在上世纪50年代。1953年，红白埃森拿到德国杯冠军，两年后，红白埃森成为全德冠军，并在1955-56赛季和萨尔地区的萨尔布吕肯一起，成为首支代表德国参加欧洲冠军杯的球会。当时，埃森的领军人物是赫尔穆特·拉恩，他代表西德在世界杯上总计攻入10球，其中最重要的两粒出现在1954年世界杯决赛，拉恩的梅开二度助西德3比2逆转当时不可一世的匈牙利队，创造了“伯尔尼奇迹”。

这一时期的红白埃森也不遑多让，1959年，他们以次级联赛球队的身份拿到德国杯。埃森也成为慕尼黑之外，有两支不同球队都荣膺德国杯冠军的球队。黑白埃森在德国足球联赛职业化后发展不力，从未进入过德甲赛场，但他们对德国足球的贡献着实不少。1996年欧洲杯决赛打入金球的比埃尔霍夫、2006年通过小纸条扑点助德国拿到世界杯季军的延斯·莱曼，都是黑白埃森青训产品，尤其是莱曼，他在1978至1987年间，在黑白埃森度过了9年时光。

上世纪70年代，埃森曾在德甲呆过7个赛季，还亲手打造了属于自己的球星：为球队射入超过百球的队史第一人—荷兰飞翼威利·里彭斯，在那个德国与荷兰足球争雄的年代，里彭斯是荷兰为德甲带来的一缕清风。1980年代表德国拿到欧洲杯冠军的锋线大将赫鲁贝施，职业生涯也是从红白埃森起步，于1975年与这支主场位于港口大街的球队签下首份职业合同。1998年率领当时升班马完成“凯泽斯劳滕奇迹”，并带领黑马希腊拿到2004年欧洲杯冠军的神奇教练雷哈格尔，是土生土长的埃森人，球员生涯起步于红白埃森，目前80岁的“奥托大帝”也生活在家乡埃森，安度晚年。

当代足坛，也有两大球星与红白埃森有天然联系。厄齐尔11岁时加入了红白埃森青训，在转投沙尔克04前，在这里一呆就是5年，“大眼”后来从皇马转会至阿森纳，红白埃森还收到了5万欧元的培养费，而德国队新偶像萨内则是在埃森出生。

红白埃森目前处于第四级联赛，黑白埃森更惨，屈居第五级别的下莱茵高级联赛，两队都是西部传统球队没落的经典案例。由于两队近年所处级别总是不同，红白与黑白上次直面还要追溯到2010-11赛季，红白完成了对位于老城区对手的双杀。

鲁尔足球，不止有多特蒙德和沙尔克04间的顶级对话，更有曾经辉煌的没落球队间的相互缠斗。放眼鲁尔区，这是一片足球的沃土，“公路德比”和“城市德比”展现着别样的风景。【《德甲十二时辰·未时》鲁尔德比：德比之母 争冠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