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想要接受素食主义的足球运动员来说，我的第一个问题都是：‘他这么做是出于道德、宗教或者表现方面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看过Netflix的电影《规则改变者》？’”

马特-洛维尔是一位专业的运动营养学家，在精英运动领域拥有近二十年的经验，曾经在曼城、热刺和阿斯顿维拉等英超俱乐部工作过的他告诉《The Athletic》，精英足球运动员对采用植物性饮食越来越感兴趣。“《规则改变者》是一部很有说服力的电影，”洛维尔解释说：“对这部电影的最佳描述就是——它是一部‘宣传片’而非‘纪录片’。”

“每当又有一部大型纪录片问世时，我们都会经常谈起它。”英超联赛的另一位营养师说：“几年前他们推出《什么是健康》时也是同样的情况。足球运动员对这些电影感兴趣，他们谈论着要成为素食主义者，但如果挑食，那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饮食选择很有限。他们通常坚持几个星期，就会觉得很难再坚持下去。”

但是，自从2016年以来，阿森纳的贝莱林一直都坚持素食主义，在《两个半场》（A Game of Two Halves）一书中，他承认通过纪录片进行的自我学习，在他的决定中发挥了一部分作用：“我在Netflix上看到了一些东西，关于动物们如何被对待，以及我们吃这么多肉给这个星球所带来的伤害。”

尽管贝莱林是一名特别有原则的足球运动员，但《The Athletic》了解到，他决定转向植物性饮食的决定，最初是基于体育而非道德原因。他了解到素食可以减轻体内的炎症，减轻疼痛程度并有助于康复。过了几年后，他对素食主义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从而发现了更多有关道德和环境影响的信息，这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决定——贝莱林的饮食不再是一种补救方法，而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最初的结果很不错，但是近些年来，他在保持体能和状态方面一直有些举步维艰，这也导致一些人开始质疑他的选择。特别是当他上赛季中期遭受的膝韧带重伤的时候，这让部分人开始担心他的饮食方式导致他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

在营养学方面，阿森纳有着一套由内部营养专家理查德-阿利松领导的精密方法。他们有两名厨师出现在训练场，其中一人还会跟随球队去客场比赛。每天早上，球员们都使用Ipad预定当天他们想吃的任何食物。俱乐部甚至想要开发一项技术，该技术可以获取训练课程的GPS数据，并为球员提供有关训练后应该吃什么的“私人订制”建议。

阿森纳还配备了双能射线吸收仪（DEXA），这种机器可以扫描运动员的体脂、肌肉组织和骨密度。全队的数据将会在训练场公布，并在必要时用于激发变革。

俱乐部一直都支持贝莱林的选择，他们为他和其他想要吃植物性食物的小伙子们提供纯素食，越来越多的球员对基于植物的替代品产生了兴趣——阿森纳的很多球员，都已经要求俱乐部在比赛和训练期间提供的可回收奶昔要不含乳制品的。

当这位西班牙国脚第一次成为素食主义者时，他对结果感到高兴，因为这几乎立即减轻了他的痛苦和炎症。然而，在前两个月里他甚至没有将自己新的饮食习惯告诉母亲。“当我告诉她时，她说：‘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有体力去比赛？’”他透露说：“但是医生说：‘赫克托（贝莱林），我15年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棒的血液检查结果。’”

“素食几乎总是有短期的积极因素，”洛威尔说：“如果你从健康的角度考虑饮食，无论是从总体上还是从性能方面，你都不会不同意蔬菜应该成为你所做工作的基石这一事实。”

植物含有具有抗炎作用的植物化学物质，大多数人一开始的时候都没有吃足够的蔬菜，所以如果你将蔬菜的部分从三到五份提高到九到十二份，那么突然间，你将得到营养丰富的食物，获得更多的微量矿物质。因此，你体内的炎症也会比以前更少。

这种观点被许多从事绩效营养工作的人所认可。当球员改变饮食时，他们会在一般食物选择上经历较高的意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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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根本上讲，这意味着球员开始以更健康、更多样化的方式进餐，尤其是开始食用更多的蔬菜和纤维。他们的消化系统得到改善。在忙碌的英超赛程中，不可避免的在饮食中摄入更多的碳水化合物，这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能量。一些营养学家还认为，植物的碱性品质有助于抵抗高强度活动所产生的乳酸。

然而，普遍的观点似乎是这些益处不是因为去除了植物蛋白，而是因为食用了其它高营养质量的食品。另一位顶级营养学家解释说：“这并不是要远离肉类，这种饮食方式带来了水果、蔬菜和豆类，他们的饮食更广泛、更健康。”

“在《规则改变者》中，引用的例子来自美式橄榄球运动员，他们从加工的快餐食品转为天然食品，因此他们变得更苗条，而且感觉更灵活……你当然也能做到这一点。”洛维尔说：“这相当于从一个坏地方挪到了一个好地点，但重要的是要记住，这是一个有‘缺口’的好地点。他们会在个几月的时间里感觉很不错，但如果没有处理好，他们就会招致缺陷。”

一开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血液标记物可能开始下降，钙和B12含量通常会下降。饮食中铁的成分缺失会导致贫血，而这会导致疲劳和受伤的风险变高。在鱼类体内发现的Omega 3脂肪酸，也有着重要的降低血脂、预防血栓的作用。这些都必须仔细监控。

优秀运动员往往需要大量摄入蛋白质，而且跟来自肉类的蛋白质相比，基于植物的蛋白质的价值似乎存在一些争议。显而易见的是，高蛋白纯素食品（例如豆类）的纤维含量较高，因此非常饱满。消耗所需数量的天然植物基蛋白质，并不总是容易实现或者切合实际。即使这样，要获得正确的氨基酸谱也可能会更加困难，一些专家认为这会阻碍肌肉生长，甚至可能阻碍肌腱和韧带的健康。

当然，这就是需要营养学家介入的地方——提供建议和指导，以确保素食参与者保持正常状态。小细节可以带来很大的不同——例如在多汁的沙拉中加入柠檬汁，可以使维生素C改善铁的吸收。

尽管如此，大多数英超俱乐部的营养专家还是认为，任何追求植物性饮食的精英运动员，都需要定期进行血液测试和一定程度的补充。“补品几乎是必不可少的，”洛维尔说：“我从未遇到过无需采用某种补充措施来纠正失衡和不足的素食主义者。”

如果不是贝莱林去年说的那句：“我不服用补品！”这件事本身并不会引起关注。

贝莱林的确有一位私人厨师为他提供量身定制的餐点，而且他致力于素食主义的文献研究，并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来维持营养水平。然而，他仍然遭遇了质疑。

考虑到贝莱林过去12个月的康复经历，这一定让人感到沮丧。在评估他最近的表现时，应该确定十字韧带损伤比他的饮食更重要。在某些人看来，这只是击败他的新“手杖”——毕竟，他已经剪短了他的长发。

也许贝莱林遭到质疑的原因，是他仍然是一个“离群者”——虽然英超联赛的很多球员都在研究以植物为主的饮食的好处，但很少会有人完全抛弃动物性食品。

从伦理的角度来看，素食主义通常被描述成一个非黑即白的问题。从营养的角度来看，这其中却有一个灰色地带。“以植物性食物为基础是很棒，”洛维尔说：“如果可以的话，理想的做法是像素食主义者一样吃，然后再加上一些肉。”

洛维尔曾与前英格兰国脚迪福合作，后者经常被称作素食主义者，但是迪福公开承认他会吃动物性食品，尤其是在临近比赛的时候。现年37岁的迪福目前在苏格兰联赛的流浪者踢球，他每周大约四天采用完全基于植物的饮食，而在比赛的前一天和晚上添加动物蛋白（例如鲑鱼）。

这种模式已经越来越普遍，许多运动员最初采用纯素食，但也会自我决定添加一些鱼类，有时是鸡肉，偶尔还有其它瘦肉。

当然，迪福和贝莱林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的饮食是由“清洁生活”所驱动的。贝莱林曾经也是如此，但现在他的决定有道德上的因素，因此他的饮食已经没有灵活性的余地。

毫无疑问，贝莱林会将任何挥之不去的担忧视为挑战。他已经证明，成为一名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并有道德和可持续的饮食习惯是可能的，现在的问题是，他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最终，证据将存在于基于植物的布丁中。

只有恢复到最佳状态，他才能让自己的选择战胜任何质疑。

（译/大胜）